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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“阿槿聰慧!” 林迮甫陷害不成反被皇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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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槿和宋昱兩人端坐, 蘇槿將那八位倒戈的女子小道消息與暗衛探聽到的消息一一印證,互相補充,很是欣喜。

“如此,倒也不必夜晚再帶著暗衛們去探聽消息了。”蘇槿打了個哈欠, 和宋昱說, “這段時間天天佩劍、還要抵擋各種刺殺, 又不斷地模仿你的字跡寫奏折, 手快要斷了。”

說著,毫不在意地將自己如玉的十指伸出來給宋昱看。燭火下, 美得不可方物。

宋昱輕輕深吸一口氣,面上卻是半點不顯,只故作鎮定地說:“不如我給你按壓下, 最近新學了手法。”

蘇槿一開始沒想太多,主要是最近實在太累了,現在在燭火下昏昏欲睡,隨口答應道:“嗯。”

但很快,她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趕緊縮回自己的手,臉紅搖手。

宋昱笑得溫柔。

上一次見面, 還是在現代的穿越之行。

而那時,宋昱被皇後派人打殺得血流不止、奄奄一息。幸而那次一個月的穿越之行,讓宋昱得到了現代醫學的精心照顧, 否則宋昱根本熬不過去。

密室中, 宋昱繼續用只有他們倆人才懂的暗語, 溝通起來。

“我父殺我一次,你救了我;這次,我母親殺我一次, 你又救了我。”

自古天家無情……可同時受到父母無情待遇的、境遇這般慘淡的,想必也沒幾個。

蘇槿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宋昱,只得輕輕拍了拍宋昱的衣袖,以示鼓勵。

宋昱卻順勢將額頭輕輕觸碰她的肩膀,語氣凝澀:“古人皆雲,‘天下無不是之父母’。是我做錯太多嗎?才會……”

蘇槿本來覺得有些尷尬,可聽得向來堅強的宋昱展露出來的脆弱語氣,一時也心中酸澀起來,沒有推開宋昱。

她輕輕拍拍宋昱的背,抿著嘴:“並不是所有父母的都是無條件愛自己的孩子的。你沒做錯,是他們不對。”

宋昱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將頭靠得更近。

冷松青柏的淡淡香氣,慢慢侵蝕了蘇槿的鼻息。

蘇槿感受到手下宋昱後背的觸感,忍不住有些胡思亂想——在現代時曾見過宋昱如白玉雕刻一般的背,美得仿若最最完美的雕像。

宋昱輕輕握住蘇槿的一綹頭發,在她耳邊輕語:“父親母親都殺過我……兄弟姐妹也恨不得我死……我只有你了,阿槿!”

蘇槿覺得那一綹頭發格外癢、被輕語吐氣的耳朵也癢,還有砰砰跳的心,更是有些癢。

嗶啵嗶啵的昏黃燭火中,蘇槿的心跳聲也越來越明顯。

“平時驕矜堅強的男子,偶爾脆弱更得女子的憐惜。”“夫人賺得那麽多、那麽厲害,向夫人偶爾示弱沒什麽的,大人。”

忠心侍衛四方打聽好不容易得來的各種建議,果然靠譜有效。

宋昱心中郁氣全消,只覺得前世今生受到的遭遇都成了值得。只要蘇槿在他身邊,他就是世上最幸運的人。

夜闌人靜,正是暧昧的時候。

心跳得實在太大聲太快了!不能這樣了!蘇槿決定說點工作上的事情,來轉移註意力。

“抱歉,沒有經過你的同意,我就擅自收下了那幾個女子。”蘇槿說的是幾個鹽商送來的十個瘦馬。

“我的事,你全權做主。”宋昱語氣懶洋洋的,頭靠著蘇槿肩膀,有種靜謐的幸福慵懶。

然而蘇槿卻越想越生氣:“當時聽說有人要給咱們送瘦馬,我特別生氣!”

宋昱有點欣慰。那因為回來時見到那鶯鶯燕燕圍著蘇槿獻媚的堵心感,少了很多。

然而蘇槿並不是因為吃醋而生氣:“我生氣的是,女子被作為禮物送來送去。”

宋昱擡起頭,定定地看著蘇槿。是了,這才是他的阿槿。

“你曾經跟我感嘆過,如果招娣攔妹是男子,搏一個千戶的功名並不在話下。”宋昱正色道,“阿槿,你將鹽運同的工作做得很好。”

說起鹽政的工作,宋昱卻是有事情跟蘇槿確認:“有些不得不暫時收下的、那些鹽商孝敬的珍品,你都直接暗地派人獻給了皇帝的私庫?!”

蘇槿點頭應是:“有些鹽商,是皇帝給了名單說要保下來的。且那些鹽商說孝敬天家的,我就直接獻上去了。

我知道他們不過以此為借口,其實那東西是送給你我的。其他官員也頂多交給皇帝一半,剩下一多半放自己口袋裏。咱們沒必要那麽做……”

宋昱以為她要說自家已經富可敵國,沒必要再收鹽商的孝敬……

然而蘇槿總是出乎他意料的智慧:“放皇帝私庫,更安全。那些多是觀賞性的珍稀物品,數米高的珊瑚樹、玉如意。皇上對私庫是比較摳門的,斷不會輕易賞出去。”

這是說,以後皇帝的私庫,都是他這個下一任皇帝的。自然是這些物品放皇帝私庫,更妥當些,不會落人話柄,東西還能保存得更好!

蘇槿說起來這個,也覺得有趣:“獻給皇帝的幾架古典落地自鳴鐘和豪華覆古穿衣鏡,都是從我這裏的商隊賣出去的。輾轉幾番,竟是被這些鹽商買去了。當時商隊可是賣出了十萬兩一架自鳴鐘和鏡子的價格呢!”

宋昱啞然失笑:“阿槿聰慧!”

說著,宋昱又很認真地看著蘇槿:“以後,那些都是你的!”

他的阿槿,有大才。誰說女子不如男,他這輩子最親近的人,便是阿槿了。

若是阿槿願意,這皇位給阿槿又如何?

皇宮裏,郃國公一臉冰霜地從禦書房出來。

而郃國公身邊的侍從,則看上去畏畏縮縮、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,讓路過的太監婢女們都忍不住嘖嘖稱奇。“聽聞郃國公最是會培養手下人了,怎麽身邊的這侍從如此畏縮上不得臺面的樣子?”

郃國公是習武之人耳朵靈得很,聽到路人如此竊竊私語,更是心頭火起,將自己的侍從推搡倒地、狠狠踹了一腳:“沒用的東西!廢物!”

“是屬下無能,不能為國公大人分憂,屬下跟太子的氣度差得太遠,屬下實在……”侍從話未說完,便被驚恐的郃國公一把拎起後頸、狠狠地打了一巴掌。

“你找死!”郃國公如同一個困獸,兇狠地看著自己找來的太子“替身”。

這替身如今易容換了副樣貌普通的模樣,被郃國公以貼身侍從的身份帶來皇宮熟悉下“日後生活的地方”。可惜,這替身跟郃國公一起覲見皇帝,就一副戰戰兢兢、快要嚇尿褲子的模樣。

這讓郃國公頗為惱怒,他準備的幾個替身要麽是突然得了“重病”瀕死、要麽是水土不服上吐下瀉死去活來,僅剩下這個還算健康的。

結果表現得畏畏縮縮,如此上不得臺面。就算易容成太子的模樣再像,別人也不會相信這是真正的太子。

別說現在的太子容貌氣度更甚從前,就是從前陰郁些的狀態,也不是這“替身”能比的!

侍從忍著郃國公的毆打、克制著習武之人下意識反擊的本能,忍著被毆打的疼痛、將郃國公動手的習慣一一記下,又將與同伴們一起綁了郃國公的計劃在腦海中勾勒了一遍又一遍。

他是蘇壹和宋昱手上頂級的暗衛,潛伏到郃國公身邊來,自然要做出一番成績來!光是保底地完成“讓郃國公找替身替換太子”計劃落空哪裏能夠!

正在這時,一陣嘖嘖聲打斷了郃國公對“替身”侍從的單方面毆打。

“嘖,在皇宮就教訓自己的仆從。”林迮甫笑吟吟地諷刺郃國公,“別人家教訓仆從都是在自己家中。看來國公大人還真是將皇宮當成自家了,嘖。”

這話說的誅心,就差直說郃國公有反心、覺得自己才是皇宮的主人了!

郃國公怒視林迮甫。他雖有此心,但大事未成之前,只能低調。不然,若是被皇帝知道自己有反心,是嫌自己命不夠長嘛?

“我是陛下的家臣,陛下知道我的忠心。”郃國公輕松用“家臣”堵住林迮甫“將皇宮當成自己家”誅心話語,後又反擊,“比不得林大人,為了日後更能權傾朝野,都能對自己成年的親外甥動手!”

“哎,親外甥尚且被如此毒害,更何況是其他的孩子呢……”郃國公嘆了口氣,“聽聞太子在外受到的幾次刺殺,也是差點瀕死,我可憐見的外孫……”

郃國公這話的意思,是說大皇子中毒瀕死和太子之前刺殺都是林迮甫幹的,只為了皇帝百年之後沒有成年皇子繼承皇位、只有那繈褓中的嬰兒繼位,林迮甫到時候作為內閣首輔、托孤大臣,自然是權柄更甚如今!

“大皇子從來小心,怎麽會輕易被毒害?”林迮甫咬牙切齒,為自己最親近的大外甥感到痛惜。“別以為你和太子做的,我不知道。我會為大皇子報仇的!”

郃國公切了一聲,面色嘲諷:“得了,能夠在後宮只手遮天的,除了你和貴妃,還有誰?”

“呵,國公大人想太多了,我和貴妃可沒有那個本事,在後宮無所不能。”林迮甫沒時間跟郃國公耍嘴皮子,否則一介武將如何說得過他這個文臣,“若要人不知……你和太子毒害大皇子……等著吧!”

“您的親外孫、太子殿下,可不是你想的那般柔弱無依……嘖,賑災、興修水利、疏浚黃河和運河、處理了不少貪官汙吏,太子殿下可是有本事的很!”

說著,林迮甫也不多停留,匆匆趕去禦書房向皇帝私下裏彈劾新科狀元郎蕭戩(宋昱假名)私下收受大量鹽商所贈財物!

據林迮甫這次仔細調查,這蕭戩明面上似乎與太子毫無幹系,但實際上兩人似乎早有牽扯。

這蕭戩實在能力卓絕,若真的襄助太子,實在是如虎添翼,無人能阻!

這太子再不像從前一樣無能又軟弱了,若是不趁著羽翼未豐趕緊打壓下來他未來的左膀右臂蕭戩,貴妃這一系恐怕是沒什麽希望了。

想到自己中毒瀕死昏迷在床的大外甥,林迮甫心中大痛:舅舅一定會為你報仇的!

郃國公在林迮甫身後翻白眼、捋袖子:什麽玩意兒!只會栽贓陷害的狗屁玩意兒!明明是他自己和貴妃對大皇子動的手,呸!還想栽贓我!”

“替身”侍從洞悉一切,默不作聲:按照主子的訊息和他自己本人分析,郃國公三番五次刺殺自己外孫太子、對大皇子也動手過幾次,只是都沒成功;林迮甫對太子也刺殺、下毒過幾次。至於大皇子被毒害,似乎是他親娘貴妃動的手,難說其中沒有林迮甫的推波助瀾。

對自己親人下狠手……這倆都可以說是禽獸尚且不如的東西。“替身”侍從暗下決心,決定最好能夠再超額完成一個解決掉林迮甫的任務!

在林迮甫前去皇帝面前彈劾蕭戩(宋昱)前,皇帝正在和貼身太監討論蕭戩。

“蕭戩(宋昱假名)倒也乖覺,知道鹽政的事兒不好做,有些孝敬不得不收。”皇帝一臉笑意地把玩著一個造型別致的琉璃翡翠微雕城池。“收了之後,卻直接將這些財物孝敬給了我的內庫。雞賊、滑頭得很。”

貼身太監忖著皇帝的笑臉,也附和著誇讚:“奴婢從前只想著狀元郎讀書那麽好,連中六元,想來自然是個書呆子!聽聞陛下讓他從翰林院出來到地方做官,還有些可惜。”

“誰知這狀元郎庶務竟如此出色,對陛下更是孝心和忠心不已!果然是陛下慧眼識才,用人唯賢,奴婢跟了陛下幾十年來,還是未曾學到半分陛下的識人眼光。”貼身太監照舊是以誇皇帝為結束語。

皇帝笑意更甚:“是啊……這次為我收拾了不少我看不過眼的世家出身的蛀蟲官員和鹽商,實在不錯。我預備過幾年,將他調回京城。內閣那些老朽木,呵,也就林迮甫還像點樣子,卻也不年輕了,沒有從前那般銳氣了!”

貼身太監記下皇帝隨口說出的話,知道那位狀元郎前途無量,以後入閣拜相,只怕順理成章。他們這些個太監,可是要給那蕭大人行些方便。

正是皇帝各種誇讚蕭戩(宋昱)的時候,太監傳話“內閣首輔、戶部尚書林大人求見”。

皇帝笑意不減:“宣他進來。正好與他商量下,蕭戩的安排。四品的鹽運同我看還是屈才了,那個三品的鹽運使,我瞧著不順眼許久了!”

誰知,林迮甫竟然是來彈劾太子和朝中大臣勾結的:“新科狀元郎蕭戩投靠太子,向江南鹽商索賄以大筆錢財支持太子,並且在娑州還為太子拉攏武將,意圖不小!”

皇帝笑意全無,看著手邊近期因著蕭戩(宋昱假名)收入珍稀物品頗多的私庫冊子,摩挲著手邊的琉璃翡翠微雕城池,臉色一下就沈了下來:“大膽!”

林迮甫心中放下心來。果然,一說奪嫡,便成了皇帝的逆鱗。

他正要細說蕭戩收受了鹽商孝敬情況,卻聽得皇帝再次對他怒斥:“林迮甫,你還真當朕是傻子不成?怎麽?你怕那蕭戩搶了你的首輔位子?現在就開始打壓他了!”

林迮甫牙關緊咬,向來隱忍的表情再繃不住心中的驚疑!皇帝的心思……變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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